本报记者 金可
接到同事电话时,凌浩东正在距离北京市木材厂不远的宿舍里睡觉。每天夜班都要忙到凌晨4点多,这个在地铁8号线工地开挖掘机的河南小伙子正抓紧一切时间补觉。但他没想到,这个下午,他将参与一场突如其来的特殊任务——救火。
6月30日,在2015年即将过完一半的最后一天下午,刚刚下完雨的北京碧空如洗,雨后天气凉爽干净,让忙碌的人们格外舒适惬意。不少人忙着拍摄漂亮的蓝天,但画面中突然闯入的刺眼黑烟,让大家措手不及。
下午2点多,丰台区南三环外的北京市木材厂起火,彩钢板库房冒出大量浓烟。直冲云霄的滚滚黑烟宛如黑色巨蟒,触目惊心。很快,上百名消防队员、几十部消防车火速赶到,历经5个小时的艰苦战斗,终将明火扑灭。
在事后展示出的一组组现场救火照片中,有如战争大片的场景里,一台橘红色挖掘机频繁出现。背后就是熊熊燃烧的火场,烈焰滚滚,浓烟腾腾,挖掘机在一片黑色焦墟中不断翻开身下的彩钢板,方便旁边的消防水龙能够扑灭内火。
事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,18岁的挖掘机驾驶员凌浩东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。一张娃娃脸的凌浩东是河南商丘人,“中建交通”的挖掘机驾驶员,正参与地铁8号线三期施工。火灾发生后,街道办事处紧急向附近施工单位求助,他们工地迅速调派挖掘机参与救火。正在休息的凌浩东接到“着火了,去帮忙”的电话,二话不说从床上蹦下来,开着挖掘机就奔向了1公里外的火场。一路上,不用抬头就能见到滚滚浓烟直冲天际,小伙子心里那叫一个着急。
从下午3点接到单位电话赶赴现场开始,凌浩东和他的5名同事就一直忙碌在救火一线。他们的任务,是驾驶两部挖掘机协助消防队员灭火。挖掘机要不断翻开坍塌的彩钢板,让消防枪的水流能够浇灭彩钢板下面覆盖的燃烧物。
烫!太烫了!这是凌浩东在火场里最直接的感受。几米远的地方就是明火,整个火场温度非常高,坐在狭窄的驾驶室里,凌浩东如同坐在桑拿房里,经过高温蒸腾已经变成热水的消防水柱不断从挖掘机缝隙里漏下来,他浑身上下湿了个透。
凌浩东平时自己驾驶的那台挖掘机已经被火场高温烤烂了,玻璃全部爆裂。因为浓烟太呛,这个小伙子也一度被熏得想吐。“全是鞋,火都灭了,我们还在现场翻出好多新鞋,都没烧完,你说得有多少?”回想起现场的“味道”,这个言语活泼的小伙儿“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”。
害怕吗?“嗯,刚开始还有点怕。”刚一进火场,从小到大调皮捣蛋胆子大的凌浩东,一下子从开着挖掘机赶来的兴奋劲儿中变得有些紧张。但看到周围那么多消防官兵,他淡定了。凌浩东说,这么多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消防战士拿起水枪就冲上去了,很多人距离火焰的位置比自己近多了,没人退缩、没人害怕,“所以我也不怕!”
从下午一直忙到凌晨2时,凌浩东才和同事们从火场离开。一身头天才上身的新衣服彻底“报废”了,在火场出出进进,衣服早被剐烂了。
昨天,凌浩东没有休息,还是正常上班。睡了一觉起来,他忙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修自己的宝贝车——那台被“烤烂了”的挖掘机。因为怕家人担心,直到现在,他也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参与了一场救火。“以后要碰着需要帮忙的事,我还会去的。当然,最好一切平安,可别再着这么大火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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