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女儿童
山里重症娃签捐眼角膜 唯一要求给城里孩子
2018-08-15 10:13:01    慈善公益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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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为佳佳趴在窗台。

 

       在山西儿童医院外一出租屋内,冯佳佳趴在窗口遥望着远方。这个来自大山的孩子,刚出生12天便被妈妈抛弃。爸爸常年在外打工,她由爷爷奶奶一手带大。3个月前,她被确诊为白血病。这是她第一次走出大山,却只是医院和出租屋两点一线,生怕感染令她连最向往的动物园都不曾前往参观。一天前,化疗结束后,医生告知病情危急需要转院,可一贫如洗的家庭再也拿不出一分钱了。在爸爸的帮助下,她签下了眼角膜捐献志愿书,对于接受者,她只有一个要求,一定要是城里的孩子,她太想仔细看看城市的模样了。

      冯佳佳来自山西吕梁岚县农村,出生12天时,妈妈嫌弃家里太穷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。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,爸爸常年在外打工,一年回家一次。佳佳由爷爷奶奶一手带大,小时候经常被同学笑话没妈妈,她每次都是哭着回家。尽管生活一直不曾优待于她,却不妨碍她乖巧懂事,她记事起就开始帮家里干活,学习成绩也常常是全班第一。
      3个月前,持续高烧不退的佳佳被确诊为白血病,家人紧急为她办理住院,便开始了化疗。每月两次8天的疗程,由于身体太过虚弱,每次化疗完,家人不敢带着她回百公里外的老家,只能在医院附近租住廉价的出租屋,以便有突发情况随时能赶往医院。这是她第一次走出大山来到城市,有太多想看想触摸的,可面对医生的叮嘱,只能禁锢在医院和出租屋两点一线。
      城市里的生活并不像佳佳想象中那么美好,每日最大的快乐就是站在窗边遥望着远方。小朋友的叽喳声、小商贩的叫卖声,就连汽车的喇叭声都令她兴奋盯住看个没完,她太渴望逃离这类似圈禁的生活。不过,除了这些心酸痛楚之外,也有一件幸福的事是生病以前不曾拥有的,那就是爸爸的日夜陪伴。“这是我和爸爸待过最长的一段时光。”爸爸从外地赶回来时,在楼下买了一个芭比娃娃,这是他送给女儿的第一份礼物。佳佳摆在睡觉的窗边,看着看着就会幸福地笑出来。
      一天前,佳佳结束了新一轮的化疗。医生又一次把佳佳的爸爸叫到了办公室,重复着那句说了好几次的话。“孩子病情危急,还是要转到大医院去治疗,再晚就来不及了。”从医生办公室出来,尽管爸爸极力地掩藏脸上的异样,可还是没能瞒住机灵的佳佳。“爸爸的悲喜全部写在了脸上。”从小没妈的佳佳早就学会了从大人脸上判断快乐与忧伤。
      从医院回出租屋的路上,佳佳一言不发。直到进了出租屋,佳佳又一次提起了自己的“心愿”——眼角膜捐献。在农村有风俗,无论是成年还是未成年,就算死亡,也讲究要“全须全尾”。特别是奶奶,一个月前孙女提出这样的想法时,就被她坚决地否定了。“奶奶,我在电视上看过。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姐姐,用自己的器官救了三个人。我也想这么做,咱家根本不可能凑齐那么多的治疗费用。不如将眼角膜捐给其他小朋友,我还能借用别人的身体多看看。”这是佳佳当时劝服奶奶所说的话。
      为了安抚佳佳,爸爸特意去了趟当地器官捐献机构进行咨询,得到的答复是白血病成功捐献的概率不大。不过,可以通过中国人体器官捐献管理中心先填写志愿书,等到最后根据器官实时情况再核定是否具备捐赠条件。佳佳爸爸说,他一直存有私心,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女儿。从医院回来后,看着女儿那么难受,他妥协了。“我亏欠女儿的已经太多了,如果这是她的最后愿望,我应该答应她。”
      在爸爸的帮助下,佳佳完成了眼角膜捐献志愿书的填写。一旁的奶奶早已哭成了泪人,而佳佳却异常地平静,边为奶奶擦拭眼泪边安慰。对于佳佳的平静,爸爸无比理解。“孩子从小没妈,一直就内向,说话少却心思重,从小就特别有主意。住院后,无论治疗多痛,她从未流过一滴泪。”
      填完之后,佳佳长长地舒了口气。“能要求把我的眼睛捐给城里的孩子吗?农村的生活我全看遍了,我想多看看城市。”这是佳佳对于自己的眼角膜捐献唯一的要求。对于这个从未走出大山的孩子,一家人深感愧疚。特别是爸爸,他低垂着头说,总想多挣点钱将孩子好好养大,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的事情。早知道,哪怕少挣点钱,也要多陪陪孩子。
      由于家庭贫困,年仅30岁的佳佳爸爸在妻子离开的11年里再未涉及婚姻。女儿得病开始,医药费早已花光了家中的积蓄和所有借来的钱,还欠下医院近1万元。“医生说女儿如果转往大医院治疗,会有康复的希望。”山穷水尽的他,已经再也拿不出钱为孩子继续治疗,更别说转往大医院。他蹲在地上一次次地拨打着电话借钱……

      出租房的墙壁上贴着一面大大的“福”字,奶奶每日都会对着祈祷,一家人都盼望着能够出现奇迹。“孩子还小,人生太多的事情还未经历,不能就此画上句号。”奶奶擦了一把流至嘴角的泪。(黄 洁)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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